“32年”和“5平方米”是怎样的人生——记大兴安岭林业集团漠河林业局森林防火瞭望员许俊国
与青山为伴,一伴就是32年;以不足5平方米的瞭望塔为“家”,“家”里最“丰盛”的是枯燥和孤独。
32年,5平方米,谁能无怨无悔?谁又能默默坚守?
许俊国,大兴安岭林业集团漠河林业局森林防火瞭望员,在千里兴安岭深处,他是大森林安澜的“哨兵”和万顷绿色林海的守护神。
坚守源于“林二代”与生俱来的热爱
1992年,高中毕业的许俊国成为漠河林业局的一名森林防火瞭望员。
5平方米的森林瞭望塔,许俊国坚守了32年
一间十几平方米的简陋塔房,就是他的生活和工作居所。一个简易炉灶,一铺土炕,没有电,吃水靠人背,在初春冰雪还没有融化时只能用化雪水。大兴安岭森林防火期每年近7个月时间,每到防火期他就开始与世隔绝,每天重复着上塔瞭望、下塔休息的枯燥生活,这一干就是30多年。多年的野外瞭望工作,导致他患上了腰腿疼、胃疼等疾病,小病他就自带药品,能挺就挺,一直坚守在工作岗位上。春季和夏季山上蜱虫非常多,有时一天在身上能抓几十个。蜱虫叮咬后,他就用烟头烤,再用针一点点地往外拔,至今他的身上还留着蜱虫叮咬后留下的疤痕。由于当时交通条件有限,有时一两个月才能回一次家,吃的主要是土豆、白菜或者干菜等便于保存的蔬菜,偶尔买几斤肉还得用盐腌上,在塔上连续吃半个月的盐水挂面也是常事。
近几年,许俊国苦中作乐、自力更生,把塔道两边的黑土挑到塔房附近垫出一块菜园,解决了瞭望塔吃菜难的问题。许俊国说,长时间在山上,最难克服的困难就是孤独和寂寞。刚上塔那几年,他常常想家、想父母、想恋人。一台破旧的收音机成了他唯一且单向交流的伙伴和了解山外世界的窗口。许俊国也曾想过放弃,但作为林业工人的后代,对大森林的热爱和与生俱来的责任,30多年来支撑着他坚持下来。
爱岗敬业的防火瞭望“状元”
30多年来,许俊国坚持每天早5点上塔观测,天黑才下塔,在塔上一站就是十几个小时。然而这远远不够。许俊国说,一名业务过硬的瞭望员,要排除季节、天气、远近、火光、烟色的影响,还要分辨出火情是生产生活用火还是森林起火。
为了准确掌握和测报森林火警火灾,许俊国认真钻研森林防火瞭望业务。30多年来,通过不断地摸索、总结、提炼,他熟练地掌握了林火监测的各项技能,成了防火战线的行家里手。多年来,每到一座瞭望塔,他都要绘制出一套瞭望观测图,把塔周边的道路、山形、地势、河流及周边明显的参考点和附近的瞭望塔在图上标示出来,注明方位角和距离,有些地方还要实地探查,在短时间内把瞭望塔周边的情况都踏查清楚。同行们都说,许俊国就是漠河林海防火瞭望的“活地图”。
许俊国把平时学到的业务知识和多年的实践经验编写成《瞭望员知识手册》,在每年的岗前培训中传授给同事。他甚至专门编了顺口溜,提出了“五重点”法,在同事、同行中传扬,并得到了广泛的应用。
30多年来,许俊国严看死守、认真观测,精准、及时向森防指报告火情、火警50多起,发挥了神州北极漠河林海“哨兵”的预警作用,保护了森林资源安全。从1998年起,他为其他瞭望员讲课60余场次,培训瞭望员近4000人次。自2017年开始,许俊国曾连续3年受邀到省外讲课,受到同行们的一致好评,至今还有一些瞭望员通过微信和电话向他请教瞭望知识。他先后荣获“大兴安岭林业集团森林防火先进个人”“漠河林业局森林防火先锋”等殊荣。
平凡岗位上无尽的感动
工作的艰辛,许俊国咬紧牙关挺过去了,但生活上对亲人的亏欠,让他一直愧疚。上山做防火瞭望员的30多年间,他对父母、对家庭的照顾几乎是空白。母亲已年近80岁,多年来都是妻子和兄弟们照料,他只有在入冬下山时才能略尽孝心;儿子如今已经大学毕业,通过自己努力考到南方工作,在儿子成长的过程中总是缺少父亲的身影;与曾是高中同学的妻子结婚20多年,始终是聚少离多,每年防火期都过着“牛郎织女”式的生活,妻子用柔弱的双肩撑起了整个家庭的重担……
有一年要上山,老母亲颤颤巍巍地追出来,拉着许俊国的手,把家里最大的一个苹果硬塞进他的军大衣兜里。看了看老母亲不舍的眼神,他还是狠心地离开了。到山上后他把军大衣的兜剪开才能拿出那颗大苹果,捧在手里舍不得吃,眼泪止不住地流。
许俊国说,担任防火瞭望员以来,每年防火期他在山上大概要工作200天左右,母亲生病、弟弟结婚、儿子高考等家里大事他几乎都在山上,他觉得自己亏欠家里真的太多了,特别是对妻子,自从结婚以来,家里的大事小情、照顾老人孩子,都是妻子一个人默默地承担。刚开始妻子不理解他,也常常埋怨他,不善言谈的他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只是每次下山回家后都抢着干活,想把对妻子愧疚都弥补回来。随着时间的推移,看到每次带着满身疲惫下山回家的丈夫,心疼他的妻子也越来越理解他、支持他。每次上山时都嘱托他:“家里有我,你就放心工作吧!”家人的理解和支持都化为许俊国努力工作的动力,他觉得自己不仅是在为全国人民守护祖国北方的生态屏障,也是在为家人守护着身边的这片绿色的希望。
近几年,瞭望塔的艰苦条件得到了极大的改善,每个瞭望塔新建了60多平方米的砖房,配备了供电设备和冰箱、电视、净水机等设备,每逢节假日林业局还会开展送温暖活动,为瞭望员送去罐头、水果、猪肉、书籍、头灯等。生活条件的巨大改善,让许俊国的工作劲头和信心更足了。“作为森林防火瞭望员,一定要做到未雨绸缪、防患于未然,把‘护林就是护财富,增绿就是增优势’的理念根植于心,化为行动。”
32年执着坚守,32年栉风沐雨。高高的兴安岭上,不只有樟子松镌刻在方寸之地的苍劲高洁,还有许俊国浓缩在瞭望塔上的人生精华。(康勇军 牟景君 郭志勇)